一寸雨水：浅说霞浦畲族凤凰装（征文）

畲族历经千百年迁徙的岁月，依然保留着其鲜明的民族特性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畲族凤凰装，源于远古时期对凤鸟图腾的崇拜。在畲族人的心里，三公主就是凤凰的化身。

畲族是个古老的民族，凤凰装上处处体现这种原始图腾崇拜信息：“衣裳斑斓”古老形制的遗留、抽象的仿凤造型以及普遍的古朴抽象的凤凰纹样，成为中华民族文化中独树一帜的瑰宝。

霞浦畲族妇女服饰从头到脚模仿凤凰的造型，高仰的凤凰髻象征凤头；上衣领和前襟上绣有色彩斑斓的动植物纹样，与凤凰美丽的脖子、身体和羽毛相契合；腰间下垂挂的织带（合手巾带）好似凤尾；绑腿和绣花鞋显然是凤腿的再现。

小时候，村里的阿姆得闲围在一起，常常会指着凤凰装上的刺绣图案向我们讲述图案里的故事，那个时候听得入迷，仿佛阿姆身上的衣服是如此的神奇。

霞浦畲族凤凰装，分为福宁本州西路装和福宁本州东路装，是畲族最有代表性的民族服饰。刺绣纹饰上种类繁多，包括动物、植物、人物和器皿等。这些纹样经过形式上变化、组合，集中装饰在凤凰装花领衫服斗和拦身裙上。

凤凰装上出现最多也最具代表性的动物纹样是凤凰，象征畲族祖婆三公主，还有龙头鱼身的鳌鱼纹样，用于记忆和怀念畲族始祖。其他常见的还有蝴蝶、喜鹊、蝙蝠、鹿、鹤、狮子纹样；植物纹样有牡丹、梅花、荷花、石榴、竹子、松树、卷草等；器皿纹样主要有暗八仙（渔鼓、笛、剑、阴阳板、葫芦、扇、莲花、花篮）、如意、灵芝、犀牛角、宝瓶；几何纹样有雷纹、水纹、水滴纹、米牙纹、瓦纹等。

早在解放之前，随着民族的融合，人物纹样广泛运用于霞浦畲族凤凰装，这是霞浦凤凰装的一个亮点。常见有“八仙过海”、“刘海戏金蟾”“姜太公钓鱼”等神话传说；“孟宗哭竹”“许仙与白娘子”“许士林拜塔”“梁山伯与祝英台”“秦叔宝与罗成”等历史、戏剧故事。

畲族人自古和大山有着不解之缘，大自然是他们取之不尽的生活和美的来源。他们以绣花针代替笔，以纹代字，通过刺绣把“三公主美丽传说”书写在身上，用体温，怀念、追思先祖；他们把林野间、村落里常见的植物花卉、家禽野生动物、雷电云雨等绣在凤凰装上，表达对生命和大自然敬畏、感恩；他们把对生活的美好祝愿、爱情的憧憬、生命的繁衍，通过成双成对的蝴蝶、喜鹊……表达出来。

 也许你还不知，这一件件凤凰装是畲族阿伯们长满老茧的手一针一线地绣出来。霞浦畲族刺绣技艺，历来传男不传女，这些做衣裳师傅白天下田劳动，晚上秉烛刺绣。他们从不打底稿，而是通过丰富的生活积累和超凡的想象力，对现实物象进行高度概括、扩张变形，使纹样造型和空间布局呈现出纯真、质朴、无拘无束的形式美感。这种创造要说是一种技艺，更是一个民族文化基因的自觉传承。

对于畲族女孩来说，凤凰装就是他们出嫁时的嫁妆，也是她们离开时，最美的盛装。嫁衣入葬，这是畲族不变的习俗，诠释了凤凰装里一个民族延绵千年的生命密码。